文|令狐伯光

我相信【xìn】只要【yào】稍稍关心【xīn】中国网络小说发展的，这两年【nián】都【dōu】听过一【yī】件事情。那就是【shì】曾经作为“文化输出”骄傲的中国【guó】网络小说，这几【jǐ】年在【zài】海外发展被韩国取而代【dài】之，这个新闻的来源还很早，早在【zài】2021年【nián】就爆【bào】发地一波【bō】。

这个中国网络小说【shuō】出海的【de】功臣，可以【yǐ】说，2015年【nián】，美国华裔【yì】外交官赖静平创建的wuxiaworld.com（武侠世界）功【gōng】不【bú】可没，一【yī】度是中国网【wǎng】络【luò】小说文化输出的【de】标志。

(相关资料图)

不过， 2021年【nián】的时候【hòu】，这个网站被【bèi】韩国互联网最大的【de】娱【yú】乐【lè】公【gōng】司【sī】之【zhī】一KAKAO收【shōu】购。在当时就传出中国【guó】网【wǎng】络小说海外输【shū】出被打击的新闻，现在【zài】打开这【zhè】个网文平台，现在热门排行榜上【shàng】的网络小说超过一半韩文小说。

这个韩国网文成【chéng】为流【liú】行文化【huà】基【jī】础ip，改编的影【yǐng】视剧也【yě】开始结出果实【shí】。比【bǐ】如去年年尾在国内【nèi】火爆过一波的【de】《财【cái】阀家的小儿子》，再到 NETFLIX非英语剧集榜【bǎng】单里播放最高的【de】《社内相亲》，以及【jí】《我独【dú】自【zì】升级》改编的RPG网游等等。

最关键【jiàn】的是，如果你看过 韩国网文的【de】话【huà】就知道，这玩意儿【ér】基本上算是从中国复制粘贴过去【qù】的，基【jī】本上就是换成【chéng】了韩国人的名字【zì】，地名，还有一些文化【huà】习俗【sú】。有些【xiē】韩国网文会抄的更高端一点，加上【shàng】自己的理解【jiě】进去，但【dàn】因为中国人和韩国人的世界观不同，所以【yǐ】韩【hán】国【guó】网【wǎng】文看起【qǐ】来总【zǒng】是会有些别扭。

那么，我们应该怎么看待这件事情呢？

韩国网文崛起，中国网文衰落？为什么

我相信只要关注【zhù】过网【wǎng】文的都【dōu】知道，现在看国【guó】内网络小说【shuō】越来越少了。最主要一个【gè】原【yuán】因还【hái】是现在【zài】优秀网文，越来越少。

像《诡秘之主》那种派流鼻祖开【kāi】创性网文几年才出一【yī】部，而2010年【nián】前【qián】中【zhōng】国网络小说【shuō】黄金【jīn】时代，白银时【shí】代和青铜时【shí】代【dài】，一【yī】年就能出几十部，各种整体水平低【dī】了一档，但质量优【yōu】秀的网【wǎng】络小说【shuō】不计其数。

那么，中国网络小说是在什么时候开始衰落的呢？

这个准确的时间大概【gài】就【jiù】是在2016年左右，随着这个某平台对于最大网络小说平【píng】台兼并，阅文【wén】成为【wéi】网文平台【tái】最后的赢家，然后资本入侵文【wén】创领【lǐng】域，企鹅一家独【dú】大【dà】。随【suí】后创始人离职，大【dà】神出走，卖身合同赵成【chéng】了一系【xì】列中国【guó】网【wǎng】络小说的风【fēng】波。

这个时期对于网文读者，中国网络小说来讲都像是【shì】一个分水岭【lǐng】。这件事【shì】情过后，曾经【jīng】伴【bàn】随【suí】中国网络小说成【chéng】长主【zhǔ】要读者【zhě】群80后，90后【hòu】观众，后来除了【le】《诡【guǐ】秘之主》等少数优秀【xiù】作【zuò】品，已【yǐ】经【jīng】很少再看网络小说。

新生代00后，10后年【nián】轻读【dú】者支撑的网文，因【yīn】为现实原【yuán】因远【yuǎn】远没有以前【qián】辉煌。

如【rú】果要我个人评价【jià】的【de】话， 阅文不管【guǎn】后来如何，开头【tóu】没开好是【shì】一【yī】个重要原因【yīn】。我【wǒ】对【duì】于喜欢的作品还是会去【qù】支持正版，但是当年起【qǐ】点【diǎn】换将的时候的资本嘴脸太过于明显，乌贼诡秘的过快的结尾，也让人很迷惑【huò】。

一般受【shòu】欢迎的网【wǎng】文都【dōu】会在原定【dìng】计划上多写一两个章节，因为这些受欢迎的网文一般都【dōu】会有很大【dà】版【bǎn】权去收益【yì】。字【zì】数越多，有时候收益就越多，乌贼几【jǐ】乎【hū】是没有预兆地快速地结尾的。还记得【dé】诡【guǐ】秘中有【yǒu】一段【duàn】讨【tǎo】论夺取人的【de】才华的论述，借【jiè】书【shū】中人物之口【kǒu】，说这样【yàng】的说法【fǎ】很邪恶。

当时很【hěn】多【duō】人认为是在【zài】影射管理层的过于明显【xiǎn】的嘴脸【liǎn】，即使后面有人【rén】辟谣说【shuō】是很早【zǎo】就改【gǎi】过的合同。但没有明显安【ān】抚作者的态度也就【jiù】说【shuō】明了一切，那时候都有作【zuò】者直接开章节骂【mà】起点的，大家想想名声坏到了什么样。

生于蛮荒，死于资本？中国网络小说是如何衰落的

中国【guó】网文的发展和【hé】中【zhōng】国互【hù】联网【wǎng】的发展是同步的，早【zǎo】期【qī】官方监管少，什么题【tí】材都能写，《坏蛋是怎样炼成【chéng】的》这种黑道流鼻祖【zǔ】今天就写不出来。同时平台刚【gāng】起步【bù】愿【yuàn】意给【gěi】作者分利益，最大程度释放了【le】广大【dà】中国【guó】人【rén】的生产力，于【yú】是创造【zào】网文的辉煌。

消费小【xiǎo】说不是特【tè】别喜欢的不愿意花钱，但【dàn】如【rú】果是特别优【yōu】秀的小说【shuō】，花少量【liàng】的钱是【shì】唯一支持作者的乐趣所在。

后【hòu】来【lái】资本收【shōu】购，整合平台，官方【fāng】下场【chǎng】管理，同【tóng】时【shí】网【wǎng】络【luò】小说免费平台【tái】，以及短视频等等的冲击。而且阅文也并【bìng】没有把免费进行到底，当年是引流的。那么其【qí】实也就意【yì】味着平【píng】台的引流其【qí】实是集团内部合作。

消【xiāo】费【fèi】者从任何企【qǐ】鹅系平台阅读【dú】都仍然属于正版阅读，只是很可能作者【zhě】拿【ná】不到引【yǐn】流之后的阅【yuè】读收益，所以作者往【wǎng】往【wǎng】会把除起点外【wài】所有阅读方【fāng】式都称为【wéi】盗版。qq浏览器的免【miǎn】费阅读历经一段时【shí】间【jiān】从【cóng】号称【chēng】“永久免费【fèi】”改变成了头部经【jīng】典【diǎn】的小说【shuō】需要收费，其余非头部作者的小说仍然免费。

整【zhěng】个阅文高层向下执行到消费者层面【miàn】的【de】时候【hòu】，并没有【yǒu】从免费上吸引到读【dú】者，相反奇怪的【de】摇【yáo】摆的策【cè】略【luè】甚至打破对【duì】于消费者的【de】承诺【nuò】。个人感觉不管是消费者【zhě】还是作【zuò】者，其实对于阅【yuè】文高层都是比较【jiào】差的印象。

我猜【cāi】测阅【yuè】文是【shì】准备以视频【pín】，以影片为主，以讨【tǎo】好【hǎo】消费者为【wéi】主，希望能【néng】够靠精良的视频内容取胜。所以压制作者，为消【xiāo】费者【zhě】博【bó】福利。但是国情原因，影视【shì】行【háng】业不好【hǎo】发展。所以回过头【tóu】来重新安抚头部作者，取消头部作者【zhě】的作品引流。

阅文既打破【pò】了对于消费者的【de】承诺也打击了创作【zuò】者的积极性【xìng】，所【suǒ】以【yǐ】两头不讨【tǎo】好。处在不上不下的，模【mó】糊混沌的状态【tài】。

中【zhōng】间还有官【guān】方审核越【yuè】来越严格【gé】的打击，这也不【bú】能写，那也不能写。

国内衰落，海外被“偷家”？韩国网文是如何一步一步崛起的

网络小【xiǎo】说也好，影视剧，音【yīn】乐【lè】和【hé】动画游戏也罢，这些流行文化都是文化【huà】商品，还是要讲经【jīng】济规律的。中国【guó】网【wǎng】文伴随中【zhōng】国的【de】经济增长，文化传播平台的变化，背后观【guān】众的换【huàn】代。

以及网文资本的发展，导致【zhì】国内【nèi】网【wǎng】文【wén】市场增长乏力【lì】，某些【xiē】资【zī】本就开始整经济手段了。

阅文从来就不是为【wéi】了做“网文”，“网文”需要原创，是生产端。最初的整合【hé】目的是把握从生产【chǎn】到消费整个链【liàn】条上所有环节【jiē】都完全掌握在自己手【shǒu】里。当年这一目的初【chū】步达【dá】成的时候，对“网【wǎng】文”写【xiě】手压榨【zhà】合同就开始出现，直【zhí】到闹大【dà】了【le】进入【rù】公众视【shì】野。

这中间肯定有资本【běn】之间的角力，但这个做法对于行业有极大的危害。阅文【wén】对于【yú】创作者的“剥【bāo】削”和【hé】外卖小哥【gē】的【de】“个【gè】体经营户”是一个性质的，网约车【chē】司机的境遇也【yě】差不离。一旦这种“平【píng】台型【xíng】”的企业【yè】开始【shǐ】具备【bèi】一定程度的垄断能力，无【wú】论【lùn】是其上的【de】创作者，还是【shì】消费者都【dōu】会【huì】处于弱势地位。

这个对于创作者【zhě】不友【yǒu】好，创作者【zhě】就给你“灌水【shuǐ】”，“网文”这【zhè】种创【chuàng】作，用心【xīn】了不一定有成果，但是“灌水”有保底【dǐ】……阅文现在【zài】的处境完美诠释了【le】“你【nǐ】糊弄我【wǒ】，我糊【hú】弄你”。

国内文化市场增长乏力过后，它也就想着去开拓外国市场。

正好2016年前后，中国网文自动对外输出成功了【le】，在【zài】主流【liú】舆论上面还【hái】闹得比较大。就像【xiàng】后来爱【ài】优腾出走海外【wài】市场一样，当时出【chū】走海外，开拓【tuò】海外市场，对于这些平台【tái】资【zī】本也【yě】是【shì】水到渠成的事【shì】。

柠萌影视发布的介绍图

那么为什么是韩国网文崛起了？又为什么偏偏是韩国网文？

前段时间， 国内【nèi】影视制作公司柠【níng】萌影【yǐng】视对外【wài】宣布联合韩国制作团队，打造【zào】古装奇幻作品【pǐn】《溯回》。结果很快【kuài】被网友扒出《溯回》是【shì】改编晋江排行【háng】第一的仙侠小【xiǎo】说和《男【nán】主【zhǔ】同【tóng】归于尽后》，作【zuò】者画七，还有《山【shān】海经》的内容。

顶级中国IP+顶级韩国【guó】制作团队，中国仙侠【xiá】文化【huà】改编成韩剧？ 顿时被【bèi】国内网友【yǒu】给喷死了，这几年韩国偷中国传【chuán】统文化少了？而且因为不【bú】了解中国文化，他们拍的仙侠【xiá】剧《还魂》《朝【cháo】鲜驱【qū】魔【mó】师》就【jiù】是【shì】笑话，你【nǐ】现在 还【hái】手把手去教韩国【guó】人制作更好仙侠剧？

虽然最后【hòu】被网友喷得取消了项目，但【dàn】这【zhè】真的是千防万防，家【jiā】贼【zéi】难防。

柠萌难道不知道中韩文化争端，为什么还那么做？

我猜测原【yuán】因就是近年来韩国因为受到【dào】美国的扶持【chí】，韩流在全【quán】世【shì】界【jiè】范围正火，是文【wén】化输出的典范。而【ér】中国和美国现实问题导致走出去较为困难（平台是美国的【de】，中国平台需【xū】要自己走出去【qù】占领市场【chǎng】，比【bǐ】较困【kùn】难【nán】）。

这些年韩流在世界【jiè】正火，国内市场增【zēng】长乏力【lì】又要走【zǒu】出【chū】去【qù】。两相一对比，那通【tōng】过韩国走出去，岂不【bú】是就容易多了【le】？

柠萌之【zhī】所以和韩国【guó】制作团【tuán】队合作，原因就是它的剧《三【sān】十而已》在【zài】韩【hán】国火过【guò】，而【ér】且还【hái】要翻拍【pāi】成韩国版，同时通【tōng】过登上Netflix在台湾省，东南亚【yà】和很多国家【jiā】都小火一把。自己【jǐ】拍【pāi】还有道手续，现在和韩国合作就能投Netflix，那不是更【gèng】方【fāng】便【biàn】在世【shì】界上赚钱。

中韩两【liǎng】国文化争【zhēng】端领【lǐng】导层肯定是听过的，但对于他们【men】来讲肯【kěn】定是不【bú】重要的。

网文也一样，企【qǐ】鹅一【yī】开【kāi】始打算【suàn】收编武【wǔ】侠世界，但【dàn】想用国内那套方【fāng】式去压榨人【rén】家【jiā】，他【tā】们【men】提供版权，但人家那边是【shì】华裔不同意， 这边就把小【xiǎo】说版权收回，自己【jǐ】弄个起点英文站又【yòu】没人干，武侠世界【jiè】就被韩国收【shōu】购了。

韩国人【rén】在漫画上也收购了很【hěn】多网络漫【màn】画【huà】网【wǎng】站，专【zhuān】门【mén】推网络漫【màn】画【huà】。国内【nèi】的晋江小说【shuō】其【qí】实【shí】在东南亚很【hěn】火，后【hòu】来国【guó】内网络小说限制太【tài】多，很多作者改写言情了，言情【qíng】在国外也火，但是就是没有像耽美这【zhè】么爆，因为言情作品国外也有挺多。

像晋【jìn】江主要【yào】也【yě】以出实体版为主，网络【luò】的【de】不太重视【shì】，韩【hán】国【guó】小【xiǎo】说在google书【shū】店上卖广告打推【tuī】广。他们那边的市场是真挣【zhèng】钱，土豆近40%的收入【rù】来自【zì】于日韩。能【néng】给唐三打成平手的土豆，一部《斗破苍【cāng】穹》火遍全国，堪比顶级明星的知名度收【shōu】入不【bú】如刚刚开【kāi】阔几年【nián】市场的日韩，更别说起点那【nà】些中层作者。

我们国家娱乐产业赚大头的并不是网文作者，漫画作者【zhě】，编辑【jí】这类人，而是网红【hóng】，明星，偶【ǒu】像【xiàng】，你怎么和别人打？中【zhōng】国五亿网文读者的市场干不过人【rén】家【jiā】几千万读【dú】者市场，甚至可【kě】能就一两千万【wàn】网文读者【zhě】。

正版的网文【wén】5亿人的市场就几百【bǎi】万人付费？没有钱这【zhè】个理【lǐ】由【yóu】多可笑【xiào】。

中国网文海外被韩国网文“偷家”？迟早的事

最后，按照【zhào】中国网【wǎng】文【wén】的乱象【xiàng】， 被偷家是迟早的事，reddit小说【shuō】版曾经都是日本轻小说【shuō】的翻译，后来变成中【zhōng】国小说【shuō】的翻译，现在又变成全韩【hán】国【guó】小说的翻译了。网文从《我是大法师【shī】》开始【shǐ】，至【zhì】今有二十【shí】四年历【lì】史了，改编成【chéng】影视作品的【de】很【hěn】多？

火的【de】还多数是历史【shǐ】类作品，原因很简单，上【shàng】面禁止拍【pāi】摄穿【chuān】越【yuè】等很多作品【pǐn】，直接消灭【miè】80%的网文类别。靠剩【shèng】下的【de】20%怎么和韩【hán】国全国之力去竞争？《庆余年》《赘【zhuì】婿》都【dōu】得打【dǎ】个“回忆”的【de】擦【cā】边球，严格追究起【qǐ】来，都属于【yú】无法过审的。

《鱿鱼游戏【xì】》这种【zhǒng】水平的【de】中国网文一抓一大把，根本做不【bú】成影视，过【guò】审【shěn】在模棱【léng】两【liǎng】可之间，你是投资商，会不会投资这【zhè】种50%血本无归的产【chǎn】品？

现在这个上面严格管理，资本垄断搞钱，中间作者摆烂的情况。

而韩流却正好相反，中国网文被【bèi】偷【tōu】家很正常，至于【yú】未来如何，交给未来吧【ba】。